1980年,大卫·宾德莱顿第一次向我谈及这个想法,并且在《问诊——教与学的方法》(牛津大学出版社,1984年出版)一书中运用了这个概念,接下来又在《新交流》(牛津大学出版社,2003年出版)一书中使用了这个概念。
当患者来到医生面前并进行一定的交流后,他们被改变了——不一定是医生所希望或期待的方式,但对健康的理解的确发生了改变。有一点对我们是非常重要的,那就是应分析医生与患者接触后,对患者随后产生的有关健康和疾病的行为与信念的影响。
上一章我们已经讨论了一些影响患者决定是否去就诊的问题,以及他们理解健康的影响因素。现在让我们思考一下,作为一个教育者,医生在患者学习循环中的作用。
执行计划
患者就诊之后,他们会立刻作出决定是否听从你的建议,且可能有很多原因使他们可以听从你的建议。首要的,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信任你、理解你,并且他们对病情的诊疗想法很接近你的建议,也包括出于对你职业的尊重而听从。这样可能产生以下的情况:你的建议虽然不是患者期望得到的结果,但因为你是医生,他们愿意一试,或者他们被吓得不得不服从。
问题是,正如在第二章末尾提到的那样,50%以上的患者不能很好地听从医生的建议,并且不执行计划。最可能的原因是,这是你的诊疗计划,而不是他们自己的。请看下面的例子。
一位50岁的男性患者,被他的家庭医生转诊到医院的心脏科门诊。全科医生在转诊信中写道:“该患者近3个月出现间歇性胸痛,胸痛有些冠心病的特点,如胸痛与活动有关并向左臂移动等。休息时心电图正常,血压150/85mmHg其他无明显异常。他每天吸20支烟,是汽车厂装配线的工人,既往病史无特殊”。
心脏科门诊像往常一样忙碌不堪,但你依然会详细地询问他的病史,并做了全面的体格检查。与他的家庭医生一样,你认为患者有心绞痛的可能性,就给他预约了运动平板试验,并给了他一些疼痛发作时放在舌下含化的硝酸甘油片。之后,你发现他并没有来做踏车试验,为什么?
上述例子的答案很简单,他认为你和他的家庭医生建议的诊疗计划是错误的。他因为胸痛去看家庭医生,担心医生告诉他患了早期食管癌,因为他父亲是因胸痛而发现患食管癌的。他也想过胸痛可能与心脏有关,但又感觉不太符合想象中的心绞痛。他不明白家庭医生为什么没有提及癌症,也没有问起喉咙的问题。此时他担心家庭医生确实认为他患了癌症,因此把他转诊到了医院。他如约到了医院,他以为医院的医生会给他做排除肿瘤的检查。当他发现你和家庭医生一样只关注他的心脏时,他感觉不必执行你的计划。他认为你没有考虑他可能患癌症,而他也不担心自己的心脏,所以不打算做任何检查,除非有其他原因使他回到医生那里。
再举个哮喘的例子。2006年Chest杂志上登载的一篇文章提示,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能识别那些认为哮喘不是一个慢性疾病,也不必进行长期治疗的患者:“你认为你的哮喘一直存在,还是仅仅在有症状时你才有哮喘?”结果,此研究中的53%的住院患者认为,“没有症状,就不是哮喘”。
改变焦虑程度
大多数人马上想到的是看医生会减少患者对疾患的焦虑。然而,这种想法并不总是正确的。我们举一个关于头痛的简单例子。
在我工作的城市,大约有100人每天晨起时头痛,只有一两个人来就诊,而他们并非总是这100个人中最担心的人。
第一个患者是一位25岁的女性,她担心自己反复发作的头痛可能是得了脑肿瘤,希望能得到认真而适宜的检查及治疗。她今天来是因为头痛得特别厉害,昨晚还同男朋友因为一个关于癌症误诊的电视节目吵了一架。短促的交谈,我虽未能明了上面所发生的一切,但我发现她确实很担心脑肿瘤。当允许她谈及脑肿瘤时,我看到她如释重负。我为她做了详尽的检查,包括眼底等。当然,这样做既是为了诊断,也是为了治疗的考虑。经过讨论、解释、建议,并告知今后必要时需随访的安排后,她的焦虑感已比来时明显减轻了。她的健康观已有所转变,但这种转变是脆弱的,她回家后不会有太大的改变。
第二个病人是一位56岁的银行家。他说他不太担心最近开始出现的偏头痛,因为他母亲在他这个年龄时也开始有偏头痛。他想要一个新的注射的止痛剂,或者一些类似于在晚报上看过的药物。经过常规的问诊、检查等程序后,我发现他的左侧眼球震颤、左眼视神经乳头水肿、右眼眼底视盘模糊等,这些情况引起了我的重视,他需要立即咨询神经科专家。当然,这增加了他的焦虑程度。
在全科医师诊所这是比较少见的例子——大多数头痛并非是由肿瘤引起的。这个例子是为了说明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:一次成功的就诊会提高患者的焦虑程度。虽然这个道理较为浅显,但请牢记在心,特别是当你阅读有关改变焦虑程度文章的时候。
再回到第一章李太太的例子。当李太太第一次去看家庭医生时,医生仔细检查了甲状腺,并做了血液检查,医生和李太太都没有提及癌症。医生是否认为她患了癌症,但不想让她害怕才没有谈论肿瘤吗?血液检查是有关癌症的吗?医生确实提到了去医院的事,这是否为了去看肿瘤科专家?她离开时的焦虑程度并没有减轻。
还记得在医院时的交谈吧。你认为她的焦虑程度会怎样变化?如果她非常担心可能要进行的治疗,而你的解释丝毫没有减轻她的焦虑,她对自身健康的理解也就不会有变化,很可能不执行你的治疗方案。
尽管医生的谈话方式对患者焦虑的影响有时是短暂的,但仍值得反复强调。令人尊敬的医学权威有减轻患者焦虑的本领,但代价却是降低了患者的自主性。然而,给患者太多的自由性也可能加重患者的焦虑。这是一个值得你付出努力去平衡的困难的等式。与患者分享诊疗信息并理解患者,似乎是最好的折衷方案,这个方法最有可能提高患者的自主性,又抑制焦虑的增加。
关于焦虑,最后要说的是被心理学家所钟爱的著名的焦虑相关曲线,在到达某点之前,随着焦虑程度的增加,执行的程度也逐渐提高。到达某一点后,开始变得平稳,然后逐渐降低。这个曲线同样有益于医生。如果患者过于焦虑或担心,他不会去做哪怕是对己有益的事。这也许是为什么把装在玻璃瓶子里的癌变坏死的肺展示给吸烟者,以此来帮助他们戒烟的方法常常无效的原因,因为这个方法把大多数吸烟者推过了曲线的顶点。对肿瘤的过度恐惧会使患者呆滞而不为。
满意度
在许多医患交流的文章中,满意度是一个常用的评价指标。非常简单的等式是:满意度高=好,满意度低=不好。但在生活中往往不是如此的直接简单。即使很多健康信息得到了一些专家的赞成,但其中很多信息并不令人满意。例如,目前对生活方式的建议成为一种持续的时尚。某患者因咳嗽看医生,医生告诉她应该先戒烟、减肥、做宫颈涂片、检查乳房、验血胆固醇等,然后告诉患者不能开给她任何止咳药。社区的大部分人对这样的做法十分不满意!但大部分医学专家却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。
使大多数患者满意的一个简单方法就是满足他们的需求。大多数替代治疗就是基于这个原理。传统的烤豆疗伤策略就是建立在这个原理之上的:医者总是能够找到一个让患者满意的说法。
老王,很高兴你的情况好转了,我们会再给你加些烤豆的剂量。
你的情况还没有改善。别担心!我们给你换一种在非洲可哇克山上用手工采摘的烤豆。
我相信只要你减低那么一点点烤豆的剂量,你很快就会好转。
总之,不外乎正确的剂量、剂量过多、剂量过少,或者种类不对几种情况。有些医生也不能免俗,有时也会用这个伎俩,只是好像不太擅长而已。
事实上,患者的治疗要求往往也有不合理的,如使用不必要的抗生素、超长时间的诊疗、毫无必要的手术及超出你所能提供的要求等等。这说明,单纯满足患者的目标不是一个好目标。我们需要更加完善的诊疗方式,而不是简单地满足患者。很显然,患者的满意度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指标,需要仔细地加以探讨。
有关满意度的一些事实是很清楚的。一个患者在就诊过程中的满意度与所给予他的信息的多少密切有关。1998年,一个综述在总结分析了40个有关患者满意度的研究后得出结论:医生提供的信息与患者的满意度正相关。尽管过多使用封闭式问题似乎产生更多的负面结果,但在就诊过程中,医生的友善、客气、温暖等正面的情感表达与患者的满意度正相关;而负面情感(如恼怒、生气等)的表达,则与患者的不满意程度密切相关,这丝毫不奇怪。
1997年,一个初级保健研究分析了716个就诊过程,包括喉咙痛、同事的表现等,结果发现越是满意的患者,病情恢复得越快。而且医生处理患者所关注问题的好坏程度与患者的满度紧密相关。研究指出:做到这点不容易。
有证据显示,满意的患者更易于接受医疗建议。因此,让我们的患者满意好像很重要。没有证据显示时间会对患者的满意度产生什么影响,而交流的内容及交流的风格则会影响患者的满意度。似乎热情、和蔼的医生较那些冷淡、商人味的医生更会令患者满意,其中“正面形象”起到很好的作用。研究同样显示,医生讲得太多会降低患者的满意度,而能认真倾听与理解患者的感觉则可提高满意度。所以,让患者满意并不困难,因患者喜欢微笑的、能友善而认真倾听他们诉说的医生。在这样的氛围下,可能乐于接受一些不太令人愉快的健康信息。
中期结果:一致、顺从与信奉
立刻作出坚决执行有关计划的决定,与完全、持久地履行全部计划是有区别的。前者可能会随时中止履行计划,其中患者对医疗建议的误读是医生面临的主要挑战。但也有争论认为,患者对医疗建议在理解上持有的隐隐怀疑态度是有益的。如果医生真的希望患者能履行我们认为对患者有益的方案,最好先要确定我们的建议是非常正确的。
如果患者理解并相信你的解释,那就会坚持治疗。有些患者可能仅仅因为这是医生的建议而听从,但大多数患者则是因为他们的理解与医生吻合,并且能够在具体安排上与医生步调一致——这就是所说的“一致性”。与患者分享对医疗建议的理解,应该是医生的基本目标。《英格兰医学杂志》中一篇题为《从顺从到一致》的文章,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。
有一个医生了解甚少但非常有趣的领域,即患者从他们是否依从医生的建议中学到了什么
约有99%的患者依据自己的健康信念理性地行动,尽管他们的信念可能不合理。例如,患者A因为喉咙痛向医生要青霉素。医生用青霉素给他治疗,并且使他恢复了健康,这更加巩固了他的信念——青霉素能治疗喉咙痛。患者B与A情况完全一样,却没有好转,他从中得到了什么体会?青霉素不能治疗喉咙痛吗?这种抗生素不是强力有效的药物,还是医生没能正确选择好药物?比如,以前我总是吃绿色药丸,而这次医生给我开的是红色药丸,所以没有作用。医生总是正确的,可能是病毒感染,所以对青霉素治疗没反应。医生可能忽略了对其他严重疾病的诊断?这个医生水平差,下一次看别的医生,等等。患者B的另一种可能是听从医生的部分建议。约1/3的患者偶尔服用一些药物,但达不到有效的血药浓度(但他认为已听从指导),患者B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。
患者C会是怎样呢?他来医院是想开病假条的,结果医生却给了他一些不想要的药片,他没吃药也好了。“我真搞不懂,现在的医学院怎么教的,医生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患者开药。”患者D,也开给了她青霉素,但她没有吃。因为上一次青霉素治疗后,她患了口腔霉菌感染,现在她感到既不适又内疚。如果她再去找医生,只能撒谎说吃了这个药物。这仅是患者履行或不执行医生建议的部分例子,像这类信息我们又知道多少呢?
回到李太太的例子,把她放入以上4种角色,假若她患有毒性甲状腺肿大。
情况A,她同意治疗,消除了对生育的担心后接受治疗,虽然这个治疗不太令人舒服,但她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。她感觉稍好些,感激你的关心。她还是担心甲状腺的那些肿块,但现在能接受任何进一步的建议,比如手术。
情况B,她对治疗感到非常沮丧,感觉糟糕透顶。她知道得很少,甚至没有得到有关治疗方案的任何解释,因此,完全没有做好治疗的准备。她不得不一个人呆在偏僻的小房间里,远离他人。这使她感到非常恐惧,甚至她的丈夫也只允许通过铅窗看她。在她住院的3天里,没有人和她说过什么话,每次用完餐后也是由戴着口罩和橡皮手套的工作人员收拾的。她更加确信她不能生育了,质疑你的诊断是否正确,或者你的治疗是否错误。她在医院很不开心,极有可能拒绝任何随访。
情况C,因为害怕,她没来做治疗。至少她现在感觉还好,认为你的治疗方案是危险且不必要的。关于是否需要手术,她不相信你的建议,而可能回去向她的全科医生咨询。由于她的全科医生一开始就把她送进这家医院,全科医生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也褪色许多。
情况D,与情况C同样的原因,李太太拒绝做治疗。但发现自己越来越瘦,这使她更加害怕。她不敢去找她的全科医生,因为她没有听从医生的建议。
当然,疾病过程的转变很容易使患者从一种情况转到另外一种情况。她从这些经历中学到的东西也在不断更新,她的健康观会随着每次她所见到的医生以及就诊结果的不同而改变。
医患交流的一个主要问题在于医生和患者的参照体系不同。医生被科学化地训练,学习数以千计的新词汇,将有关疾病的诊治模式深深地印在脑海里,而患者不是这样。医生和患者都是有理由才相信并做他们所需做的事情的——问题在于,他们的理由是不同的。以高血压为例,在便宜的电子血压计出现以前,只有医生才能诊断高血压。医生坚持告诉他们的高血压患者:高血压可以是没有症状的,而且唯一有效的治疗就是规范用药,经常测量血压。多数患者不能理解这个说法,而是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解释来帮助理解和处理高血压,结果是依从性问题提早浮出水面。多数患者认为,高血压是一种描述,应依据自己的感觉好坏决定是否服药。如果他们感觉头痛,有点紧张,就认为自己明显血压高了,需要吃药了;当他们感觉比较平静、放松的时候,则认为不需要吃药。这也很有逻辑性,但他们用的是非医疗参照体系。
患者是否依从治疗导致学习循环的最终结果,正如斯蒂芬森和韦伯(1975)所指出的:
要的悖论:
在就诊过程中,医生作决定,而就诊结束后,患者自己作决定。
共同决定
我的好朋友戴维·史密斯是美国医学伦理学方面的教授。他在研究英国、美国、澳大利亚,各国家的患者关于就诊过程中的喜好时发现,大多数的患者愿意与医生共同作出治疗决定,而不是单纯向医生表达自己的决定或独自作决定。后来的许多研究也证实了这个观点。
1990年,李斯磊进行了一项研究,把患乳腺癌的患者分为3组,分别由3组外科医生实施治疗:第一组进行乳腺切除术,第二组进行保乳手术,第三组患者可以选择手术方式。3组患者术后3个月、12个月时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,并且在乳房切除组与保乳组之间没有显著性差异。但在第三组,即使包括那些实际上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患者中,仍然显示比其他两个组有显著减低的焦虑和抑郁的情况。最近,布瑞恩·麦克·肯思——一位聪明的苏格兰全科医生,用录像带片段的方式显示了患者参与决定的5种不同的方式。他发现,患者参与共同决定的意愿程度是不同的,这种不同取决于患者存在的健康问题。有心理方面问题的患者更愿意共同作决定;患者的疾病越严重或躯体的问题越多,就越喜欢直接了当的方式;社会地位和教育水平越高,参与决定治疗方案的愿望越强烈。他们之间的差异是巨大的。因此,医生必须了解每个患者能在多大程度上愿意参与共同决定。
无论对医生还是患者来说,共同作决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但它能够并且应该在绝大多数的就诊过程中体现出来。我们在后面的章节中还会反复提到这个话题。
长期的效果:健康的变化
我们都想弄懂自己健康的变化,并试图把这些健康的变化与之前的某些改变联系在一起。例如,某患者患了重感冒,如果在喝了一大杯某种饮料后的第二天早晨症状有所改善,她就可能相信这一大杯饮料是治疗感冒最好的措施。而如果医生给另外一个患者开了抗生素,并且没有向患者解释它的作用,这个患者就会认为抗生素能治疗感冒。这两个患者所得到的信念属于盲目相信的范畴,这无论对患者还是对医生都没有什么帮助。
慢性患者反复固定的就诊,可以导致有益的或无益的健康策略。例如,哮喘患者依赖吸入剂治疗,糖尿病患者容易形成异乎寻常的饮食控制信念,高血压患者害怕进行锻炼,等等。
躯体化症状
就诊过程的最终效果是医生正在开始重视的领域。躯体化症状这个词虽然不太好听,且很难说清楚,但它指的是一种患者在超出情感反应之外产生的躯体症状的倾向性。医生面对患者的大量主诉而竭力诊断出的所谓疾病,会助长或诱导患者的这种倾向性,而且患者一旦形成自己患有某种疾病的想法就很难消除。有躯体化症状的患者一般很少公开谈论他们的情感,常常把模糊零乱的故事联系到固定的奇怪的躯体症状上去。这样的患者也总想有一种外在的控制力。大多数患者都不能用器官的病变来解释躯体的不适。低级的躯体化症状很常见,特别是在社区基层医疗过程中。2003年的一项研究显示,全科医生至少要花20%的精力去处理这类问题,他们很需要一些不太复杂,且能够有效解决躯体化症状的方法。
记住你能影响患者健康观的机会并不多,除了一些极端的例子之外,患者并不经常找医生就诊,特别是年轻人和中年人。这也正是我们相对很少能够改变大多数患者健康观的原因之一。
作者简介
作者:(英国)彼得·泰特(Peter Tate)
译者:潘志刚 刘化驰
主审:杨秉辉
彼得·泰特,1968年毕业于纽卡索大学。作为一名全科医 生,在阿宾顿工作了30年。1976年至2003年期间,他还担任全科医学的教师,其中有8年时间担任全科医师培训项目课程负责人,在医患交流方面有着丰 富的教学经验。自1981年起,他被任命为皇家全科医学院会员资格考试考官,并自1996年起负责就诊录像部分的考试。2006年3月退休后被委任为考官 小组召集人。他曾主编《医患交流》和《新交流》(均由牛津出版社出版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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